专栏/【翻译】HH短篇《火之赎罪》(The Atonement of Fire)

【翻译】HH短篇《火之赎罪》(The Atonement of Fire)

2019年05月26日 09:32--浏览 · --点赞 · --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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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之赎罪

作者:David Annandale

首先:迪亚瓦诺斯(Diavanos)星系的归顺是完全和平的,这曾是——现在也是——一次提醒,提醒我们大远征的首要目标并非是征服,而是向银河带去光明。迪亚瓦诺斯的人民热烈欢迎帝国真理的到来。

(附注:人民的热情,在某些区域,曾经达到了宗教一般的狂热,甚至声称这是预言的应验。注意并立即纠正这一趋势的措施已经卓有成效,令人遗憾的是没有及早发现库厄(Khur)上的情况。)

其次:尽管在纷争年代长期处于孤立状态,但迪亚瓦诺斯的人民设法维持住了丰富的文化。漫步在首都爱克斯忒萨(Ecstasia)的街道上,尤其会被彩色玻璃塔的优雅绚丽折服,它们依旧幸存至今,实在是令人印象深刻。

第三:归顺后的迪亚瓦诺斯对于大远征的贡献极为重要,除了它高额的采矿工业外,它还提供了数字高到不成比例的记述者。

结论:迪亚瓦诺斯呈现出多种特性,这些特性从最初的归顺时期之后一直保持不变,这使得它成为了一个帝国伟业的榜样。

——基里曼,《迪亚瓦诺斯:归顺与余波》社会篇

 

 

I

罪状之问

战舰最终启明号上,奥特拉玛之主正在绕着圣所的圆形边缘踱步。墙壁上的流明球将房间笼罩在永久的深沉暮色中,这有助于冥思。在这广阔的圆形空间里,每隔三十六度都放置着一个带有雕刻图案的柱子。每个柱子顶部的图案都不相同,引人注目,发人思考。在圣所中心,牧师沃鲁修斯静止不动。当他开口,他的声音很低,仿佛一条深深的河流的潺潺声,激起基里曼的思考。

“你的罪行不可饶恕吗?”沃鲁修斯问道。

“第二帝国是篡权行为,”基里曼说道。“罪已至此,动机无足轻重。我们不能饶恕背叛。”

“这不是背叛,背叛本身就是动机。”

“这并不能减轻篡权的严重性。”

“这改变了罪行的本质,”沃鲁修斯说,“并且你没有直接回答宽恕的问题。”

“我没有。”基里曼承认。

“你寻求宽恕?”

“我渴望宽恕。”

“帝皇的还是你自己的?”牧师探问道。

“这不是从哪里接受宽恕的问题。”基里曼说。“这是关于获取宽恕的问题。”

“通过自我否定来获取救赎?不返回泰拉,你就放弃了直接接受帝皇的宽恕的可能性。”

基里曼摇摇头,心神不安。“我们的战术是受现实引导而来。圣吉列斯必须直面荷鲁斯,这是他的天命。”承认命运的真实性依旧很困难,但是他见识了太多,他已经别无选择。“圣血天使必须抵达泰拉。毁灭风暴中的缺口太过狭窄,非物质界面依旧对于长途穿越太过危险,叛徒们会想方设法阻击第九军团。我们的舰队规模最大,也最有能力去与尝试阻止圣吉列斯的势力交战。”对此他很确定。

“没别的原因了?”沃鲁修斯说道。

基里曼没有回答。

“如何获取宽恕?”牧师又问一遍。

“守护吾父的梦想。”基里曼说。

II

赎罪之问

疯狂想要扼住舰队。它发现自己被盖勒力场所阻止,无处下手。它沿着每一条战舰、巡洋舰和护卫舰的外壳滑走,因受挫而尖啸,拖着带有谋杀的色彩的火焰。大批战舰带着一个长期以来未能如愿的意图径直穿过以太之境,奔向一个三重任务。他们为了支援另一只舰队出击。他们以救赎之名出击。他们以复仇之名出击。

在战舰最终启明号的战略室内,奥特拉玛之主深思着梦想的脆弱,还有为了守护梦想所需要的力量的梦魇。

“如果迪亚瓦诺斯还剩什么,那都算我们走运。”泰图斯·普瑞托说道。看起来就连他也考虑过梦想的脆弱。智库摇了摇头。“那不是个有能力长时间抵抗十二军团的世界。”

“星语唱诗班截取的呼叫救援信息还是最近发出的。”德拉库斯·格洛德指出。“如果迪亚瓦诺斯还能发出信息,那么吞世者们肯定才刚到。”

基里曼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他调出战术桌的控制系统,面临威胁的世界的全息演示变成了一个节区的星图,迪亚瓦诺斯星系就在核心处。“我们可能是这次袭击的间接原因,”他一边说,一边做出进一步调整。圣血天使舰队的路线图显现了,他们的路线朝向泰拉,以及已知的叛徒封锁位置。

“我们关于吞世者舰队的第一封报告就显示出,吞世者舰队目前位于迪亚瓦诺斯的银河东侧。”基里曼说。

“他们知道圣血天使要来,”格洛德说,“迪亚瓦诺斯是圣吉列斯的必经之路上的一处最佳阻击点。”

“那么这就是一次新的重新部署。”普瑞托说,“迪亚瓦诺斯说不定还有希望。”

“毁灭和希望。”基里曼告诉自己的儿子们。“我们是这两者的载体。”

希望令他着迷。普瑞托肯定是从他的脸上看出来了,或者是他也怀有同样的想法。“保存这个世界将有巨大价值。”他说。

“它是帝国可能成为的榜样。”基里曼说。这是我的赎罪的一部分,他想。他不会让这个星系沦入安格隆的怪物们手中。

而且如果他能救它,如果在现在这一刻,他能挽救这个星球的过去还有未来,而且是为了开启圣吉列斯还有拯救泰拉的道路,那么这将是他的个人赎罪的另一步。他不认为他能真正地补偿第二帝国的罪行。但是拯救迪亚瓦诺斯在实际意义和象征意义上都极为重要。

他返回到现实角度上。他研究了极限战士舰队和圣血天使舰队的轨道图。粗略估计了双方的移动路程。如果亚空间没有搅乱的话,双方的路程应该是相等的。但是到迪亚瓦诺斯的距离在银河范围上很短。“如果吞世者要去阻截圣吉列斯的话,他们需要离开星系。”他说,“他们的位置将与我们在曼德维尔点的跳出位置重合。我们将据此行动。我要舰队进入战斗阵型,备好武器。我们将以雷霆之势现身。”

 

十三军团的战舰如风暴般跳出亚空间,它们既是短剑,也是盾牌。舰队阵型坚固无比,数量之多,以至根本无法绕开它们。它们的火力形成的亮光几乎切开虚空的黑夜。它们现身时,鱼雷待发,炮弹装填,光矛准备,一现身就开始搜寻敌人。

敌人就在基里曼预期的位置上。吞世者们将迪亚瓦诺斯抛在身后,正好在星系最外围星球的轨道外。它们的战舰靠在一起。极限战士们从左舷袭来,基里曼的舰船数量比吞世者舰船的两倍还要多,极限战士阵型的前部宽度比十二军团阵型的长度还要长。

终于,基里曼想。终于,我们像你们应得的那样攻击你们。

来自极限战士的炮火足以毁灭文明,炮火正中吞世者舰队的整个侧翼,叛变舰队中发生一连串爆炸。黑暗被爆炸还有虚空盾过载的闪光照亮。

“强有力的一击,”基里曼说道,那令人眩目的闪光正好闪进了人们的双眼,“我们砍得很深。”

战舰和大巡洋舰从轰炸的初始时刻中幸存,但是小些的舰船就没那么幸运了。灾难在它们的躯壳上高呼。巡洋舰首铠号和团体号当场死去。首铠号引擎炸裂,从力之铁拳号发射的复数鱼雷和炮弹蒸发了团体号的前三分之一,它的军械库当场爆炸。两颗太阳在舰队中心闪耀。巨型电浆爆炸冲刷过其他船只,造成额外伤害,并带走了护卫舰好战号,瘫痪了战斗母舰疾驰号。

最终启明号的舰桥上爆发了呼喊声:“为了考斯!为了五百世界!”

“看他们燃烧真棒。”格洛德说。

“燃烧对他们来说太仁慈了,”基里曼说,“但你是对的。这些火堆早该烧起来了。”

吞世者回应以急切的攻击。他们的船只慢慢转向。它们的优雅和威严归因于它们的庞大数量,掩盖着指挥它们的怪物们的嗜血狂暴。它们的武器很快,十二军团的怒火向十三军团的正义回击。安格隆的子嗣虽然会像发狂的野兽一样撕开战场,然而他们依旧保有战士的训练。他们知道怎样向袭来的巨大舰队回击。燃烧的舰船转向,经受住了不间断的炮火,依旧没有破坏阵型。已死舰船爆发的毁灭冲击波是一股向外的巨大推力。舰队很容易失去凝聚力,就像受伤的野兽从崩溃的中心奔逃。然而,吞世者们收紧了他们的阵型,同时依旧保持着宽阔面的残忍火力。舰船身上的缺口一边如流血般燃烧,一边将冰冷的气体和尸体甩到虚空中去。这些野蛮的象征越收越紧,不停地矫正轨迹,直到它们与极限战士们船首相对,舰队变成了攻城锤。

这个星系的太阳是一个遥远的蓝白色的细微火花,远到只能从它的光芒强度来把它与其他星星区分开来。它那冰冷的眼睛与星系边缘爆发的怒火相比,显得更加黯淡。军团舰队以超新星一般的力量相互冲撞,一片深红与紫色相间的广阔极光咆哮着包围了这些舰船。这场战斗释放的暴力似乎足以在现实空间中撕开一道新的裂口。当吞世者的火力高度集中起来,他们就像一记重锤,砸向极限战士的城墙。他们毁灭了正直号、诚实号还有客观真理号。大巡洋舰击杀号造成了两次致命打击,然后才被击沉。超新星变得更加明亮,吞世者的炮火开始失去一致。它没能突破十三军团的战线,更多的船只要么死去要么引擎受损无法保持前进,只能撤退。

在最终启明号的舰桥上,基里曼追踪着战斗的步伐,舰队正在被当前的战争需求消耗着。他的子嗣们表现地很好,正如他预期的那样。原体的巨型战争机械的每一部分都在随着整体的目标协调运作,而整体的目标就是毁灭。基里曼对单个舰船轨道的调整累计在一起,演变为整个城墙的不断前进。舰队在向着吞世者收紧——如同一个统一一致、绝不屈服的整体,基里曼将敌人视为一只单独的巨型野兽,每时每刻都在不断估算着为了打倒这只野兽需要的每一击。

每当有船只脱离整体阵型,他就把注意力从离群船只身上移开,把它们交给负责解决它们的舰队力量。角斗士号脱离了阵型,它的左舷变黑,闪烁着火焰,动力层不停闪烁,他轻轻地点了下头,对于敌军舰队首领脱离战场这一现状感到满意。他没有被吞世者已被斩首这一希望抚慰。吞世者们会不停战斗,直到最后一滴鲜血野蛮地滴下。因为没有被角斗士号所分心,所以基里曼看见了毁灭使者号从阵型中心接管了指挥权,于是他下令最终启明号和埃斯帕多的凯旋号向敌舰发射新一轮集中火力。

因为角斗士号离开了战斗前线,它与十三军团间的距离正在逐渐拉大,所以基里曼没有追查它的去向。因为他没有追查它,他才能记录下战争结果已成定局的时刻。吞世者们仍旧在战斗,仍旧在流血,但他们已经无力回天。极限战士的城墙绕过他们,逐渐缩紧,断绝一切逃跑的路径。战斗的结束已经开始。

我们为你清除道路了,圣吉列斯,基里曼想。我们还会这样做。你会抵达泰拉的。

然后伊阿索斯,第二十二战团的战团长,正在突击巡洋舰心像号上,传来了通讯。“角斗士号正在航向迪亚瓦诺斯,”伊阿索斯说,“我们正在追击。”

基里曼明白了吞世者的指挥官的目的。这叛徒知道战斗已经输了。但他知道如何打出令人恶心的最后一击。迪亚瓦诺斯的象征意义对吞世者来说就像它对极限战士一样清楚。

“吞世者绝不会让迪亚瓦诺斯的希望幸存,”普瑞托说,正好与基里曼的想法相呼应。

“你能及时追上敌人吗?”基里曼问伊阿索斯。

“我们正在与它交战,但它的防御还在,原体大人,我们会摧毁它的,但无法在它毁灭迪亚瓦诺斯之前完成。我已经下令一次铁拳登舰突击。”

“准备两艘突袭艇,”基里曼下令。他对格洛德说:“集结一支无敌铁卫小队,我们传送去心像号,迪亚瓦诺斯不会见到自己的最终黄昏。我以吾父之名发誓。”

格洛德眨眨眼:“你要亲自带头突击?”

“如果有必要,我要赤手空拳保护迪亚瓦诺斯,”而且我要为五百世界报仇,他想道。他很乐意是心像号在追捕角斗士号。伊阿努斯率领着毁灭者。他们战争方式的野蛮性质将是很适合于吞世者的正义裁决。

 

“防御火力很强!”铁拳驾驶员警告道。

“你能到达目标吗?”基里曼从通讯器问道。他站在领头的突袭艇的乘员隔间里,复合爆弹枪仲裁者磁锁在身旁,动力拳套统御之手正在他的左拳上带着蓄势待发的力量噼啪作响。

“他们对于上层构造的防御太强了,原体大人。”一记敌袭擦过,使得惯性反馈补偿系统收紧。一块隔板裂开了,一处电路爆炸了,隔间内满是火与烟。“我们正在靠近一处缺口,那里的大炮已经被摧毁了。”

“到达舰桥的路程将更远了。”希拉克斯连长传来通讯,他带领着一支毁灭者小队,他们乘坐第二艘突袭艇内,“我们要改变实战可能吗?”

“我们走快点就行,连长,”基里曼回复道,“在角斗士号进入迪亚瓦诺斯范围前,我们就要占领舰桥,斩首这艘船。”他赋予命令以法律的力量。

“听从命令,原体大人。”希拉克斯那历经磨练的嗓音之下,是对吞世者释放一次屠杀的承诺。

船身不停地旋转颠簸,随着受损不断增加,烟雾涌进乘员舱。“安格隆的儿子们非常努力地想要避开他们的终结。”格洛德说。

“如果他们不欢迎惩戒,那他们就不该跟随荷鲁斯,”基里曼说。在他的思想背后,他正在计算距离冲击的秒数,按照一定顺序矫正变量,推算新目标的距离。现在他和驾驶员在同一时间喊出“抵御冲击!”。

铁拳突袭艇撞入角斗士号的上层构造的底部,它的重型热熔将战舰的装甲熔成了渣。船身仿佛被一记重锤击打过一般颤动。惯性反馈补偿器将冲击转化成了一次小小的颤动。

“现在让这些叛徒知晓畏惧!”基里曼喊道,烈火导弹毁灭了突袭艇前方的空间。装载坡道下降,基里曼带头冲出。爆炸声仍然震耳欲聋,基里曼首先想到,这可能是导弹击中了某个军火库引起了二次爆炸。但是爆炸声持续不断,而且是从上层传来。低沉的爆炸声极为巨大,整个船身都在为之震颤。

“那是我们干的吗?”格洛德问道。

他们抵达了一处船员宿舍。十二军团的奴工们的碳化尸体在主出口的门旁堆成一团。格洛德没有看这些尸体,他在盯着上面,带有雕刻的黄铜天花板再次颤动。

“这是敌人干的。”基里曼说。

“为什么?”

爆炸还在持续,越来越强。仿佛是一场地震在撼动极限战士上方的甲板。这艘船爆炸时的声音像是某种无法挽回的崩坏。

基里曼带着受挫的语气咆哮:“他们在用毁灭自己的方式阻隔我们。”

宿舍远处的走廊证实了他的猜测。走廊两端都被压实的钢铁废墟塞住了。爆炸还在持续,更为低沉,船身依旧在颠簸,就像一口丧钟一样。

“他们在炸毁我们到舰桥之间的所有甲板。”基里曼说。吞世者知道角斗士号已经时日无多。这艘船死定了,但它不会从最后的野蛮行为中移开。

“这些甲板层有关键的维生装置,”格洛德说,“他们这是在自杀。”

“这些暴行让你惊讶了?”基里曼问。

“没有。”

“再过不久,他们就不需要维生装置了。他们需要做的只是防止我们占领舰桥,他们做到了。”这个战术虽然原始但是有效。一座由倒塌废墟构成的山彻底封锁了向上的道路。极限战士不可能有办法在角斗士号向迪亚瓦诺斯投掷病毒炸弹或是旋风鱼雷之前炸开几十万吨钢铁。

“如果他们想要使用那些武器,那么他们不可能解除他们的武器。”格洛德说。

“正确。”基里曼打开链接希拉克斯的通讯频道,“连长,你们在什么位置?”

“你们下面,间隔五层甲板处,原体大人。我们突入前看见你们突入了。”

“我们上不去,所以我们下去。以最直接的路线前进到鱼雷舱。”

“明白。”

格洛德点点头,他也明白了新的战术可能。他们要熔穿甲板直取目标。

铁卫小队的玛拉库斯安置了第一枚穿甲手雷。手雷释放的白炽热量会将金属化为液体,咬穿甲板。基里曼眼也不眨地盯着手雷引爆。仿佛是他凝视中的怒火熔解了精金和钢铁。

下了三层甲板后,玛拉库斯喊出胜利的一声。“毁灭者经过的踪迹,”他一边说,一边指着十几码外甲板上的一个弹坑。

基里曼再次领头,从洞口跳下,进入了一个走廊,这里已经被心像号的轰炸烧焦了。离下一个缺口只差几步,甲板上的裂缝一直延伸到船体上的伤口,空气从缺口逃离,呜呜作响,好像甲板在呜咽。基里曼穿过船员和奴隶的尸体,这里也有吞世者的尸体,但没有攻击者。

“我们的道路居然没有防守。”格洛德说。

“吞世者在集结兵力,”基里曼说,“他们只需要保证武器的控制权直到迪亚瓦诺斯进入射程范围内。他们知道我们会攻击哪里,他们会在那里坚守。”

“而不是浪费兵力坚守一些我们可能根本不会经过的区域。”

“我怀疑他们的动机其实没有这么战术性。他们可能只是不想错过放血。”

“原体大人,”希拉克斯从一层甲板外传来通讯,“鱼雷舱已经进入视野。”一声开火声盖住了他剩下的话。基里曼唯一能分辨的词是“入口”。这就够了。理论可能:鱼雷舱不止一个入口。实战可能:利用毁灭者的突击开辟一个奇袭的第二战线。

“把他们分成两半,连长,”基里曼说,“我们这就来。”

小队穿过毁灭者制造的最后一个缺口,继续前进。甲板传来爆弹弹壳敲打地板的声音。基里曼向前奔跑,构思着帝国战舰的特征结构,根据进来后经过的大厅推算变量。在距离第一个缺口一百码处,基里曼把统御之手砸进甲板,走廊在蓝色的闪光中爆开。数层金属在他这一击下蒸发。他不停地击打。听见我了吗,你们这些残忍的野兽?他想,我是裁决,我为你们而来。

甲板完全裂开,基里曼掉了下去。他从蹲伏中起身,拿着仲裁者向身前那个惊呆了的吞世者开了一枪。骨白色的装甲闪为猩红。四肢、头盔还有肩甲都镶嵌着黄铜尖刺。他们咆哮着向他冲过来,链锯斧上满是血迹和碎肉。

基里曼用敌人的血染红敌人,用自己的子弹打爆他们的头骨。

基里曼右侧几百码处,毁灭者遇上了毁灭者。

吞世者与另一个版本的自缚桎梏的自己战斗,极限战士与那些,如果自己失去了荣耀和纪律后可能变成的样子,战斗。忠诚派和叛变派带着一种源于仇恨的残暴攻击彼此。希拉克斯的小队用磷化炸弹攻击吞世者,然后毫无停留地冲入自己制造的地狱业火。一团白绿色的死亡从船尾入口爬向鱼雷舱。它咬紧双方的军团战士的装甲。它烧穿陶钢,烧穿血肉。纹章融化了,水银般的火焰在黑化、残缺、无法辨认的尸体上饥饿地流动着。

来自奥特拉玛和努凯里亚的军团战士在不断蔓延的地狱的中心互相杀戮。绿火舔噬着希拉克斯的肩甲,但他依旧把链锯剑的刀锋砍入一个吞世者的颈甲。刀刃砍入,找到了装甲的一处弱点。叛徒用链锯斧砍向连长的头盔。头盔开始裂开,希拉克斯在痛苦中大叫,但依旧没有动摇。他侧身压向链锯剑。“你将为了奥特拉玛而流血!”他大喊,对复仇的渴望从扩音器中折射出来。软骨和骨头分离,吞世者的头向后倒去,动脉血液洒进燃烧的绿火中。

基里曼和无敌铁卫冲进鱼雷舱,冲入了野蛮狂怒的胃中。血红屠夫在无脑的狂怒中狂吼。终结者装甲中封存着疯狂,他们毫不犹豫的冲进爆弹冰雹中。仲裁者发出的风暴撕碎了他们的前排,炸穿了装甲和骨头。远超野蛮,无视万物,唯余杀戮,血红屠夫跨过己方的死者,撞进了无敌铁卫的紧密阵型。

基里曼因愤怒而紧咬牙关,他涉入纯粹毁灭的漩涡中。这些家伙曾发誓投身于传播和守护帝皇的梦想的任务之中。他们已经变成了梦想需要净化的每一种最糟糕的天性。你总是要搞砸一切,安格隆,基里曼想道。带着一股痛苦的轻蔑,他将统御之手砸入敌人之中。他们是没有思考的怪物,空有愤怒的血肉机械。

这些战士根本无法阻止他,但他们可以以狂战士的力量放慢他的脚步,防止他靠近目标。在大群吞世者之外,在倒塌的台架和燃烧中的钷油膜之外,大量发射管敞开着,它们中的弹药已经发射。复数保险大门中最大的一个门已经关闭,入口被一个百夫长和一个无畏守卫着。封闭至此,那么旋风鱼雷肯定还没有发射出去。

基里曼用统御之手打穿了一个血红屠夫的胸甲,他就像一个攻城锤一股突破这群终结者。

“德拉库斯!”百夫长喊道,他的声音经过扩音器放大,嘶哑而又慌乱,带着些潮气,好像声音的主人正在吞咽血液,“我很乐意看你今天烧死。”

百夫长指挥着站在鱼雷舱门旁边的吞世者们,侧面是一台无畏。

“德拉纳克斯,”格洛德向基里曼传来通讯。他没有回应吞世者的挑衅,“曾经他对大远征的信仰十分坚定。”

“那么他的罪行也更为严重。”基里曼咆哮道。这家伙会赎罪的,他想,这家伙会一直赎罪,直到化为灰烬。

从另一个入口蔓延的磷化火焰流跳动着吞噬敌人。血红屠夫在无敌铁卫整齐的火力前纷纷倒下。战斗之潮正在对吞世者不利,但是德拉纳克斯站在胜利一边。基里曼意识到鱼雷即将发射,迪亚瓦诺斯已经进入射程。

基里曼越过一群血红屠夫的头顶,他落下时统御之手正蓄势待发。这一击产生的冲击波如此强力,仿佛一颗流星砸进敌人。终结者装甲破裂了,尸体化为碎片。陶钢和骨头形成的弹片四处炸开。基里曼穿过鲜血的风暴,向前射出复合爆弹枪的密集火力,在吞世者中凿出了一条路。

蔑视者无畏向他咆哮,它的重型爆弹枪在呼啸,它的动力爪向前伸出。德拉纳克斯大笑着,然后转向操控保险大门的液压臂旁边的控制台。

基里曼移动地太快了,无畏无法追踪。他靠近这头怪物,紧握统御之手,向着头盔处发射了一串爆弹。无畏带着语无伦次的怒火大叫。统御之手砸穿了无畏的动力爪,然后又砸向石棺。

无畏颤抖了,它的重型爆弹枪发射了一串爆弹,尝试击中基里曼,却在胡乱摆动。原体再次砸中它的胸甲,石棺已有数百年的历史,它能承受一次直接炮击。但统御之手更为古老,是另一种远不相同的力量。而且它被一名原体操控着。石棺在基里曼这一击下破裂,基里曼驱使着统御之手打破层层装甲,直入内部那柔软的破碎物体,这是植入的军团战士的仅剩残骸。

无畏的怒吼瞬间中断。

液压臂打开了保险大门,露出了鱼雷,德拉纳克斯拿着一个引爆器。“瞄准一个世界,杀死一名原体。”他带着嗜血和胜利咆哮道。鱼雷外壳上装着爆破装置。

基里曼意识到,百夫长是利用迪亚瓦诺斯作为诱饵。德拉纳克斯一直等着基里曼来到他身前,现在他要在角斗士号内部引爆旋风鱼雷。他的最终暴行不是毁灭一个星球,他要拉帝皇的复仇之子与他一同进入丧葬火堆。

基里曼开火了,在德拉纳克斯按下引爆器的扳机前,爆弹抢先击中了他的手腕。爆弹毁了吞世者的手,但没击中引爆器。引爆器向德拉纳克斯身后飞去,他咆哮着伸手去抓引爆器。基里曼用动力拳套抓住德拉纳克斯,把他顶在墙上。基里曼用力一挤,将统御之手的力量化为一个破坏性的紧握。百夫长的肢体与他的献祭计划分离了。基里曼把仲裁者的枪口顶着德拉纳克斯的头盔。

百夫长咆哮着,将死但仍未屈服。“一切终将燃烧。”他吐出一句。

基里曼扣下扳机。

他从尸体上转开,伊阿索斯从心像号向他传来通讯。“原体大人,你占领舰桥了吗?”

“那里无法抵达,但我们占领了鱼雷舱,”血红屠夫和毁灭者们还在战斗。他们会不停战斗,直到结束,而结束很快就要到来。

过了一会,伊阿索斯说:“基里曼大人,我必须催促您即刻撤离。角斗士号正在撞向迪亚瓦诺斯。雷鹰正在靠近你们的位置。你们必须突破然后即刻撤离。”

透过雷鹰的观察窗口,基里曼看到了角斗士号的暴力冲撞。他看到战舰的黑暗刀刃划过迪亚瓦诺斯的大气层。他看到它因为高热而变红。

他看见撞击和电浆爆炸产生的眩目火球。并非是旋风鱼雷裂开了星球,而是角斗士号以彗星之势撞击而成。一次大爆炸,眩目的白光,直径几百公里,点燃了云层。大气层震颤了,化为了一口沸腾的大锅。一波又一波风暴冲刷着这个世界的脆弱高塔。一场终结之风扫过大陆,将水晶希望从迪亚瓦诺斯地表洗去,为梦想画上终结。

 

在最终启明号的战术室内,基里曼凝视着迪亚瓦诺斯的深层鸟卜图像。这就是我们所拯救的,他想,这就是我们拯救了这个世界。角斗士号在距离爱克斯忒萨五十英里处降落。爆炸夷平了首都城市。城市建筑的精妙装饰消失了,玻璃和钢铁构成的破损天使从灰尘云层上冒出。除了灰色别无他物,灰暗的天空下,唯余永恒的灰色。尘埃终会落定,但仍需数百年时光。

“南部大陆的一些工业仍能运作,”格洛德说,“人口数量没有降到临界质量下,迪亚瓦诺斯会幸存下来的。”

“幸存。”基里曼重复道。这个词如同空气中的灰尘一样枯燥。“幸存还不够。德拉库斯,看看失去了什么,千年的文化断绝了。迪亚瓦诺斯曾是一个贯穿整个纷争年代的灯塔。现在它的光芒在哪?堪堪幸存就意味着衰落。这里将变成一个充满了黑暗和无知的地方,除非我们点燃新的火光。只有帝国才能做到这一点。我们不能仅仅为了帝国的幸存而战,我们要为守护一个梦想而战。”

这里没有任何赎罪。这里只有决心,和一个誓言。“帝国不会沉沦到黑暗之中,”他告诉格洛德。“它将永远值得吾父拥有,永远。我会将它举到光明之中。如果我必须战斗到永恒,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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