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斯幼年时的老师为了刁难学生,在黑板上写下了这个式子
这项麻烦的工作让全班同学都在为它忙着,但此时高斯脱口而出了答案,等于5050,让全班同学都惊呆了
这是一个广为流传的故事,经过多次修改后产生了许多版本,但事实上没人知道高斯当时到底是用的什么方法,
不过我们今天不仅仅只解决这一个式子
其实这个故事之前有一个小插曲,17世纪时雅各布伯努利(Jacob Bernoulli)他的《猜度术》中说他能发现1到1000的十次方之和,这可以在七分半内解决,最后的结果是91409924241424243424241924242500
这时你也许会想:三十二位数,什么鬼?七分半!手算?
当然不可能是手算的,为了弄清楚他的方法,我们进入今天的主题

自然数等幂和
首先我们考虑
找到它的通项,很简单,将重新排列
两式相加,其中每一项都等于n+1,且一共n项,即
接下来提升难度
要找到它的通项,乍一看有些不知所措,不过我们注意到一次幂的和通项为二次的多项式,不妨从三次方来考虑:
将后面的括号展开
对x从1加到n,上式变为
根据上面的结果就能得到
接下来难度继续增加,
沿用二次幂的思路,将
中的括号用牛顿二项式定理展开
其中为二项式系数,
对x从1加到n,左侧的差分就变为,而右边则可交换求和次序,上式变为
于是,我们可以得到自然数等幂和的递推关系式
伯努利数
由上可知前n个自然数的k次幂和的通项为一k+1次多项式
不过这个递推表达式有些复杂了,于是我们来试着简化它一下
不妨来看一看这些多项式中有没有什么规律,这里我已经计算了到
以降幂次排列,当中第二列的系数和后面偶数列的系数0格外显眼,于是我将它标上了红色
首先由前面的结论我们知道最高次项的系数为
,又大概知道了所有偶数列的规律,接下来看第三列,当中
引起了我们注意,于是我们发现似乎
第三列系数的规律是
,但其他列的规律就有点不好找了,那么我们来看看Bernoulli的想法吧
Bernoulli猜测自然数等幂和按降次幂排列的第n列取决于该列第一个数,后来人们将这些数命名为伯努利数(Bernoulli numbers),这里将第n个伯努利数记为 ,且
嗯,这跟我们发现的规律有一丢丢相似,下面我们就从伯努利的思路出发吧
首先我们应该找出一个能够计算伯努利数比较方便的式子,根据
对n取导数,可以得到
这显然是一个十分弱智的行为,但如果将n=0代入,其实就是第u个伯努利数
再根据就能得到伯努利数的一种计算方法了
有了伯努利数的计算方法,就可以计算前几个伯努利数了,分别是
对上式求“高阶导”并代入n=0亦能得到自然数等幂和的通项中其他系数间的关系

接下来我们回归主题——等幂和
引入 的生成函数:
由于的递推关系比较复杂,我们直接将其定义代入
注意到其中绿色部分为零点处的Taylor级数展开,再根据等比数列求和公式,有
这样就能用来计算
了:
当然,对这个分式求导是个麻烦的工作,我们来寻找一种更简便的方法
在生成函数中对n取“导数”,并代入n=0
于是我们又得到了伯努利数的生成函数定义,将它代入到的生成函数中
再将在零点处展开为Taylor级数
由柯西乘积公式,可得
对比的定义中的系数,有
最终,我们将二维的自然数等幂和用一维的伯努利数表示了出来,实现了“降维打击”

第二类伯努利数
前面所介绍的是第一类伯努利数(也叫“原始的伯努利数”)
在上面的公式中,令n=1,因,有
取k为任一大于1的奇数,又有
将两式作差,偶数项就全被减掉了,
我们已经计算了,则
代入到上式中,
因为所有二项式系数均不为零,又根据k可取任意大于1的奇数,我们得到
根据伯努利数的生成函数定义
用替换
,
当中所有偶数项均与伯努利数相同,而又由于伯努利数中除1外所有奇数项都等于0,所以其实与
的Maclaurin级数展开中只有一次项系数不同
就是第二类伯努利数,只需在第一类伯努利数中将
换成
就可以得到,虽然实际上它跟第一类伯努利数就只有一个数的区别,但这一个数的区别却使第二类伯努利数在应用中方便许多,因此许多地方用的都是第二类伯努利数

本期只介绍了Bernoulli numbers的起源——等幂和问题,其实这只是它的应用中的冰山一角,它与Riemann Zeta函数偶数、负奇数处的值密切相关,正切函数的麦克劳林展开中也有它,此外还有许多地方都能看到它的影子
Bernoulli numbers因此视为数学中最重要的数列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