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虚拟主播行业在中国已有数年的发展历史，成为二次元虚拟经济中重要的一部分。本文从虚拟主播行业的发展历程入手，研究该行业的发展脉络，依据数据和行业特征探索行业的发展问题，并针对性地提出发展意见和问题对策，以期中国虚拟主播行业健康、高速、可持续发展。

关键词：虚拟主播；网络直播；行业发展；拟社会交往

虚拟主播，指以虚拟的形象为主要内容和表现形式的网络主播。需要注意的是，虚拟主播的背后必须有直接操控形象并从事直播活动的配音演员，即一位虚拟主播的“中之人”的参与。AI配音类型和诸如VOCALOID的预录制展示类型的虚拟直播人物形象，并不包含在此定义下。

一、发展历程

虚拟主播行业最早兴起于国外。2016年11月，全世界公认的第一个虚拟主播绊爱诞生，活动于Youtube。最后的数年内，国外的虚拟主播不断涌现，受众市场不断扩大，虚拟主播行业就此产生。由于直播主要活动在Youtube，海外的虚拟主播们也被称为VTuber（即Virtual YouTuber）。

2019年，许多海外VTuber以社团或个人的形式陆续入驻Bilibili，并进行全球同步或Bilibili限定的直播，许多虚拟主播社团也针对中国市场推出了特供的企划。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社团是彩虹社（NIJISANJI Project）、花寄女子寮和hololive，而比较有代表性的个人则是伴随曾经真人画师身份出道的神楽七奈、B站首个千舰虚拟主播神楽めあ、以及虚拟主播概念的创始者绊爱。

与此同时，国内有许多创作者也逐渐开始作为虚拟主播加入这个行业当中。与VTuber称呼来源相似，国内的虚拟主播们因主要在Bilibili活动，被称为虚拟UP主或VUP（即Virtual Uploader）。

2019年9月7日，CCTV新科动漫的官方形象“新科娘”作为VUP开始在Bilibili进行直播活动，此事件是主流媒体第一次正式进入虚拟主播行业，也是国内的虚拟主播在亚文化圈内首次得到较高关注度。虽然在2021年3月7日，由于各种原因，新科娘正式宣布停止直播，但不可否认的是，新科娘的诞生是国内虚拟主播兴起极具代表性的开端之一。

除了新科娘以外，在2019到2020年间，国内虚拟主播行业最庞大的一股力量要数上文提到的日本虚拟主播社团彩虹社（NIJISANJI Project）与Bilibili官方联合推出的虚拟主播企划“VirtuaReal”，其下有众多分支企划，至今累计有上百名虚拟主播活动。其中有Bilibili百万粉丝音乐UP主泠鸢yousa的“转生”，有中之人是知名电影、小品演员蔡明老师的菜菜子，也有至今为止仍旧话题度极高的七海nana7mi、阿梓从小就很可爱和小可学妹等等主播。

在年初疫情和hololive社团辱华事件的影响下，2020年国内虚拟主播行业发展进入爆发式增长期。2021年6月，B站CEO陈睿在B站周年庆上表示，虚拟主播已成为B站直播领域增长最快的品类。过去一年，共有32412名虚拟主播在B站开播，同比增长40％。

2020年11月23日，乐华娱乐宣布成立虚拟偶像团体A-SOUL，这也是国内第一个由三次元的娱乐公司成立和运营的VUP企划。值得一提的是，A-SOUL除了有乐华娱乐的背景，实际运营与技术支持还是由字节跳动旗下的朝夕光年工作室负责的。从A-SOUL开始直播活动至今已两年多，整个2021年度，A-SOUL逐渐汇聚起了超高的关注度并不断扩大影响力，在Bilibili2021年度百大UP主评选中，A-SOUL成员嘉然Diana获得百大UP主称号，成员珈乐Carol获得年度直播最强舰队称号。

2022年是虚拟主播行业混乱的一年。从A-SOUL开始，许多头部虚拟主播相继产生争议性话题。从离职和收益纠纷到中之人私生活问题，虚拟主播行业的原有生态被严重打乱，社区规则不断重构。

从B站到抖音的各大平台，新人虚拟主播仍旧在不断涌入，而市场规模虽然仍在扩大，但由于平台的资源有限，新人主播的发展空间只会越来越小。主播之间的竞争大大加剧，一方面倒逼内容精品化升级，另外一方面也促使了一些极端引流手段的诞生。虚拟主播行业的内容产出，时至今日也未能稳定下来。

二、发展问题

1. 从业者收入模式单一，变现来源少

事实上，虚拟主播和许多真人主播的营收构成相似 ，属于类网红经济，收入主要靠粉丝的打赏以及部分签约主播的定额工资。只有头部的VUP才能拿到一定的商业资源，而这其中又是商业演出居多，To B类的广告资源稀缺。

大型虚拟主播团队又是由许多工作人员共同制作的，需要的资金更加庞大，对观众直接付费的依赖程度就更高了。而本身虚拟主播大多数受众都属于Z世代群体，许多用户并未经济独立，付费能力更加弱，在面对虚拟主播消费时往往更加慎重。这一营收需求和实际用户消费水平的不对等，导致粉丝打赏这一途径收入来源的稳定性较差。

另外一方面，虚拟主播行业的下游产业——周边制造也是不可忽视的收入来源之一。虚拟主播的周边收藏品包括立牌、徽章、挂画等，虽然由于生产量小和产业链短的原因，周边的生产成本往往很高，但更高的售价却让其保持了相当高水平的产品附加值。“据调查一个立牌的成本约为3.7元，售价普遍大于15元，有着很高的利润空间。”而对于中小型虚拟主播，周边产品往往是作为直播间消费的礼物赠送，利润空间就相对比较有限了。

2. 产出能力差，UGC内容依赖性强

依据主要活动类型和对自身形象塑造的方式，可大致将虚拟主播分为视频势、直播势和歌势。顾名思义视频势指以视频投稿为主要活动的虚拟UP主，直播势指以直播为主要活动的虚拟主播，歌势则指以MV投稿、歌唱直播为主进行活动的虚拟歌手（也称Virtual Singer）。

然而，看似丰富的表现形式背后，虚拟主播行业的内容生产现状却十分令人堪忧。在实际的运营中，往往三个类型的主播的界限不明确，由于竞争压力的升级，主播们开始发掘更多的直播内容，但效果并不明显。没有新领域和新维度的突破，虚拟主播的内容产出始终在传统的范围内，并逐渐开始异化，出现了一些极端、擦边甚至恶俗的引流行为。

虚拟主播对用户二创的UGC内容依赖性很强。“切片man（指录制、剪辑虚拟主播直播片段，并将其上传到网络平台的创作者）”制作的直播切片承担了主播很大一部分流量吸引的作用。而粉丝社群二创制作的诸如MMD、手书、同人文和梗一类的UGC产物同样成为了虚拟主播衍生文化的一部分，甚至在某些虚拟主播的运营中占据了主导地位。同时，UGC内容也对粉丝社群起到维护稳定、增强认同感的作用，如果没有二创文化，虚拟主播行业的运作很难保持高水平进行。

3. 虚拟与现实界限模糊，中之人隐私无法保证

虚拟与现实的界限一直是虚拟主播的用户社群的热点话题。观众们喜爱的到底是虚拟主播的中之人，是虚拟主播的人设与外表，还是二者的结合体，至今还尚未有明确的定论。

上文提到的由蔡明老师担任中之人的虚拟主播菜菜子的营销中，中之人身份成为了虚拟主播的卖点；斗鱼平台知名真人主播周淑怡使用虚拟形象mikuya进行直播，虚拟主播又成了中之人直播的卖点。

然而这两个特例并不能作为虚拟主播行业的代表来论述。传统的虚拟主播行业以及许多观众认为，虚拟主播是营造二次元的理想状态，不应当在运营中展现与三次元相关的内容。一部分观众认为比起虚拟形象而言，自己喜欢的是中之人，这之中又有一部分狂热粉丝开始挖掘虚拟主播中之人的现实身份，这种行为又称为“开盒”。

至今为止的所有“开盒”事件中，影响力最大的莫过于对于虚拟主播团体A-SOUL的开盒事件。自2022年4月中下旬开始，A-SOUL频繁发生隐私信息泄漏事件，如动捕室照片泄露、疑似五人自用号被公布、以及“中之人”身份曝光等。与此同时，5月10日其中一位中之人将离职的消息引得传言四起，许多消息的真假至今仍未被证实，但粉丝们一致认为中之人收到了不公平待遇，要求运营方回应。

自此粉丝与公司发生了长达半月的冲突，最终在运营方否认的回应和浙江省杭州市滨江区人力社保局在信访工作平台中“未发现存在克扣工资和强迫签订劳动合同的情况”的回复中，此事件不了了之。事后A-SOUL的大量粉丝和UGC内容创作者流失，原有的粉丝群体被严重割裂，因对待此事件的态度不同出现了大规模的对立状况。

此外，包括央视网公众号、人民网和中国青年报在内的多家主流媒体对该事件进行了报道，并反思虚拟偶像的诸多有关问题。

4. 个人运营成本高，技术普及度低

依据表现形式，虚拟UP主通常分为2D模型和3D模型。2D模型通常需要立绘、live2D建模和面部捕捉摄像头，而3D模型则需要立绘、3D建模和全身捕捉设备，更高精度的甚至需要专门的动作捕捉室。

根据在B站工坊和米画师等约稿平台的调查，全套2D模型根据精度不同，价格大约在500元到5000元不等，面部捕捉摄像头没有太高的成本，电脑配置也并不高，RTX3060显卡即可稳定运行直播引擎和其他内容。3D模型价格更为高昂，然而相比模型和更高配置的电脑要求来说，全身动捕设备才是成本的核心。一套基础的动捕设备动辄上万元，稍好一些的甚至十万元以上。

对于个人虚拟主播而言，绝大多数都选择了live2D的表演形式来降低成本。成本降低的代价就是表现形式的弱化，2D模型的虚拟主播仅仅上半身可以活动，无法进行跳舞一类的活动，内容产出就更加有限了。另外由于没有公司和团体的扶持与策划，个人虚拟主播在直播脚本设计、社区运营、信息收集、直播间搭建等前后期运营往往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和资金成本，收益模式则更加单一，基本只依赖观众打赏。成本和回报的不对等，导致多数个人虚拟主播的运作难以为继。

三、发展对策

1. 上层发掘商业价值，底层适时选择放弃

行业发展的商业方向应当积极着眼于To B商业模式，头部和腰部虚拟主播更加注重IP的打造，扩大受众群体，提高知名度，对外展现出亲和积极的形象，对内探索粉丝群体高粘性所带来的商业附加价值，以期减少对用户打赏类To C商业模式的依赖性。

在理想状态下，直播数据的增长是有方向大致固定的发展模型的。但受直播这个表演形式的主观因素影响，并非所有虚拟主播的收益都能保持较高水平，并不断增长的。许多虚拟主播很长时间都达不到较高的收入水平，甚至有大批主播收不回投入的资金成本。

无论是个人、团体还是公司，在较长时间内无法稳定营收的情况下，IP打造和更多的商业运作更是无从谈起。在现状不理想、未来也没有发展图景的情况下，公司要积极探索其他的发展方向，而个人和团体则可以适时的选择放弃虚拟主播作为主业，将虚拟主播作为副业或爱好运作，以免投入更多的时间和资金成本。

2. 打破传统粉丝圈层，探索广阔受众群体

上文提到，虚拟主播大多数受众都属于Z世代群体，传统二次元文化受众居多，基本盘是B站的长期用户。一方面，现有的粉丝圈层UGC内容创作能力较强，但消费水平不高，消费意愿也不高；另一方面，二次元用户群体有限，在虚拟主播已经在亚文化群体中保持较高知名度的情况下，没有成为虚拟主播观众的用户很难被吸引成为新观众。

在新受众的探索中，较有代表性的案例是虚拟主播男团对中国饭圈女性用户的吸引。同样是上文提到的日本虚拟主播社团彩虹社（NIJISANJI Project），在全球范围内推出了英语男性虚拟主播团体Luxiem。在B站传播后，Luxiem吸引了许多原有的饭圈女性用户成为粉丝群体，呈现出了和传统虚拟主播行业不同的生态。时至今日，Luxiem在B站投稿的出道曲视频超过1000万播放，成员之一的Vox Akuma粉丝数超过百万。乐华娱乐也于2021年底推出了国内的男性虚拟主播团体量子少年，但收到的关注度并不高。

3. 制定相关法律法规，明确从业人员权利

中国政府在远景规划中鼓励发展虚拟人相关技术，提出了多个政策，要在传媒领域大力发展并推动虚拟人相关应用。在对行业未来规划的同时，一些维护虚拟主播公司和员工合法权利的法律法规也应当陆续开始制定。

例如，上文提到的中之人个人信息泄露事件，公司究竟需不需要对中之人负责？如果需要，要以什么形式负责，承担什么样的责任？再比如，对于一个虚拟主播的运营，中之人是作为什么职能？中之人的直播能力可不可以作为技术入股？诸如以上的许多相关问题，需要一个明确的标准来作为依据。

4. 个人创作者符号化，扩展虚拟形象价值

对于个人而言，传统意义上的虚拟主播运营难度过大，成本过高，很难以此立足。不过其他领域的创作者，可以将虚拟主播作为一种新形式，丰富和升级自己的内容产出，并作为有符号化意义的代表性形象，打造个人IP，延长内容产出的产业链。

音乐区UP主转型虚拟主播的代表泠鸢yousa、将虚拟主播作为直播节目效果的真人主播周淑怡以及通过后期制作将虚拟形象融入现实的虚拟主播默默酱，都是个人创作者对虚拟形象领域应用的探索。在此领域，还有很大的空间等待探索，虚拟形象的价值有待进一步扩展。

虚拟主播行业作为互联网亚文化与当代科技交融发展的典型行业，对于新媒体传播领域的研究具有特别的意义。在元宇宙和虚拟人概念兴起的背景下，伴随不断扩张的虚拟主播市场规模，虚拟主播行业仍处于高速发展期。如何保证虚拟主播行业健康、高速、可持续的发展，扩大虚拟主播应用领域，带领虚拟主播走入主流文化，进入大众视野，是我们面对的现实问题。无论如何，顺应大势，虚拟主播才能走的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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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课出分了发上来补个档owo，之前怕老师查重查到。

坦白来讲我看v的经验也蛮丰富的，看过小v也看过大v，看过中v也看过日v，看过唱见转v也看过小v毕业。我觉得传统意义上的v最重要的还是虚拟性。

不过就像现在，我宁可去循环AI珈乐也不想再看一个v，再看一眼啵啵小狗。

这篇论文92分，还算满意